6/27/2008

肥佬黎「破壞兩岸和平」

肥佬黎「對抗中央」斑斑劣跡再添一筆,「反中亂港」之外,又「破壞兩岸和平」。

前日出版的台灣《壹週刊》指控兩岸談情媒婆暨中共座上客江丙坤,當年為官損公肥私,以公帑為兒子輸送利益,當下又籍掌舵海基會,為兒子大陸掘金保駕護航。

江董事長馬上揮錘回擊,反指控「有政治力量在幕後操弄,刻意攻訐海基會,企圖影響兩岸的和平發展」。

頭頂兩岸罪人大帽子,肥佬黎眼也不眨,今日臺灣《蘋果日報》牙尖嘴利追殺不休,反唇相譏江丙坤「做賊心虛」:
「江丙坤可以就事論事,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絕不可轉移主題,模糊焦點,硬扣別人政治帽子。有趣的是,政府以前是扣別人紅帽子,說別人是匪諜;現在則扣破壞兩岸和平的大帽子,令人啼笑皆非」。
台灣《壹週刊》該揭丑封面報導寫道:

「台灣社會一向把江丙坤譽為產經業界的良心,但他主導國庫投資桂裕造成嚴重虧損,至今仍欠台灣人民一個道歉,他的兒子江俊德依附在其羽翼之下生意愈做愈大,但桂裕的虧空最後卻仍由全民買單,這將會是以『廉能政府』為旗幟的馬英九,必須即刻處理的考驗」。

《人民日報》批毛




毛像尚高懸天安門城樓上,毛屍尚躺臥紀念館水晶棺內,「毛澤東思想」卻已被踢出「黨的指導思想」,中共的「去毛化」進程靜悄悄,踏雪無痕。

「去毛化」,是自由落體過程,以時間換空間,無招勝有招。前日傳出毛帝世子妃邵華命薨,庶民漠然以對,昔日第一世家,門庭冷落漸次凋零。時空荏苒,大浪淘沙,毛主義招牌,何須清拆,隨「改革開放卅年」黨國權璽政經命脈多番易手,早已雨打風吹,搖搖欲墜。縱有前朝遺老毛派余孽,高舉毛語錄搖旗吶喊殺聲震天,奈何有筆桿子沒槍桿子,有賊心沒賊膽,不成氣候,無足為懼。

「去毛化」之目的及目標,無疑是與共產主義意識形態切割,與毛時代暴政劃清界線,重建一黨專制威權統治之政治合法性,為將來政治轉型軟著陸鋪路。

昨日《人民日報》趁六十週年大壽,第二版全版忠君愛黨萬言誓書《让党放心让人民满意——写在人民日报创刊60周年之际》,宣誓效忠當今胡「舵手」之餘,棄隱惡揚善優良傳統不顧,偏要打「去毛化」一炮,插反右大躍進毛澤東兩大歷史死穴,不點其名而暗諷毛胡亂「掌舵」,逼良為娼,以致助紂為孽,「沦为『帮报』」。

反右:

「1956年7月1日,人民日报由4版扩为8版,面貌焕然一新。新闻扩容了,版面活泼了,批评性的报道也踊跃了,当月就发表150多篇,是前一个月的5倍。

很快,这股新风也吹到各省市的党报,一时颇有百花盛开气象。可惜,这次回归新闻本位的改革实践,不到一年,即告夭折。」

大躍進:

「1956年6月20日,人民日报在周恩来、刘少奇等中央领导的指导下,发表社论《要反对保守主义,也要反对急躁情绪》,如同盛夏中一阵清凉的风,让人深思。」「此后人民日报一系列重要评论和报道」……「单看标题,便知其倾向,是冲着“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来的。」

「此后,人民日报受到严肃批评,反冒进宣传昙花一现,更陷入自己批判过的严重浮夸、急躁冒进的覆辙,为大跃进推波助澜。」
使「回归新闻本位的改革实践不到一年,即告夭折」的幕後黑手是誰?使「人民日报受到严肃批评,反冒进宣传昙花一现」的幕後黑手是誰?《人民日報》拒絕畫龍點睛。

不過,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黨」「報」合一,《人民日報》文章居然膽敢提「新闻本位」一詞,有鬧獨立性之嫌,有違「黨本位」之「黨性」政治倫理。

《人民日報》上文不是如此血誓忠黨不貳耶:

「20世纪中叶到21世纪的中国,是一艘在探索中高速行驶的巨轮,稳稳掌舵的是中国共产党,而作为党中央机关报的人民日报,则是伫立船头的瞭望哨,观察海上的风浪,及时向舵手报告;也倾听舵手的号令,向世界发出巨轮破浪的声音。

这位瞭望者,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特殊优势——党中央直接领导,党的领袖直接关心。与之相应,人民日报始终把坚持正确舆论导向放在头等重要的地位。这是人民日报最重要的政治责任。」



(人民日報6月25日第二版)

6/24/2008

陸鏗式中國噩夢

陸鏗沒有走入歷史,陸鏗式的苦難仍在中國政治現場。如同X光片,陸鏗的一生,令每個有新聞熱誠有政治理想的中國新聞人讀出自己內心的恐懼與焦慮。

陸鏗新聞界老友司馬文武蓋棺總結,陸鏗的例子,讓大家看到的是「再有熱情,沒有民主的國家,是不會有好記者」。歷劫兩個中國兩個朝廷,冒犯五位君王,1949年前坐國民黨中國的牢,1949年後坐共產黨中國的牢,前後22年冤獄,後以勸退蔣經國被台灣禁足,於大陸,被指責累及胡耀邦倒台,江澤民時代,又因協助許家屯外逃而遭中共封殺。「中國」二字,是高懸在陸鏗頭頂的宿命,為此二字,陸鏗受了一輩子的罪。

「他對社會現實和民生疾苦的了解,遠不如他對政界秘聞的渴望」,相知甚深的司馬文武對陸鏗的「新聞狂熱」,比其新聞成就,有更大肯定。但陸鏗最惠及後世之新聞成就,卻正在于其「對政界秘聞的渴望」,在他那篇《胡耀邦訪問記》。感謝陸鏗「對政界秘聞的渴望」,為歷史保存下胡耀邦的肺腑之言,為中國政治留下珍貴證言。

陸鏗晚年自責一言喪「邦」,為當年輕率全文照登訪問錄,未應胡耀邦所求抹去刺激性內容拆除政治炸彈而深感內疚,自視「應該受到譴責,至少是良心的譴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謂胡耀邦失言之罪,「洩露國家機密,聽任陸鏗肆意攻擊政治局委員和書記處書記」,豈是倒胡之因,實是倒胡之果。可以一言喪「邦」者,舍太上皇鄧大人一人其誰,陸鏗之自責,合乎人情,卻非公道所在。

《多維新聞網》資料,訪問記中,胡耀邦欲求陸鏗拆除而不果的三處政治炸彈,分別涉及鄧小平,王震及胡喬木。

論及鄧小平與軍委主席一職,胡耀邦說:「照顧到軍內歷來的論資排輩習慣,就讓他兼任了」。

陸鏗提及保守派元老王震與胡耀邦是同鄉,胡說: 「他是北鄉的,我是南鄉的」,繼而笑言,「也可能是南轅北轍」。

陸鏗又提及「左王」胡喬木,揭其在文革中批鄧,胡耀邦笑稱,「你們的了解很細緻嘛……(他)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


6/20/2008

陳太再升神檯

再選,還是不選,再戰江湖,還是功成身退,救世女神光環再度籠罩陳方安生,一個風燭殘年老婦人之進退,左右民主派九月立法會選戰大局。

從早前「積極考慮」到近期「意興闌珊」(《壹週刊》語),陳太於連任流露戰意缺缺,「搞事四人組」(白粉馬所贈金漆招牌)面臨拆伙,李柱銘黎智英方寸大亂。

肥佬黎《壹週刊》本期報導《陳太棄選立法會》,沉痛宣告,「本刊從可靠消息得知」,陳太「最快本月底會宣布棄選」,肉緊警告曰,「陳太一去,民主教父李柱銘早前又宣布退休,民主派群龍無首,勢必變成一團亂局」。又透露,棄選之決定,陳太兩星期前已下,「各大民主派巨頭都知道件事,不過就等阿太自己宣布」。

哀鳴在肥佬黎同系《蘋果日報》共振,昨日報導《陳太若棄選 變相益葉劉》警告,陳太之為孽瘤克星,一旦封劍歸隱,「二十三條」妖婦孽瘤勢必魔勢大長,張牙舞爪血盤大口狂吸中間派選民選票,民主派於港島區之壓倒性優勢難保之余,整個泛民防線亦岌岌可危,惡化公民黨民主黨等主流民主派之生存危機。

迄今為止,陳太一直閉口不愿表態是否角逐連任。但此前,陳太解散選舉班子,以及扯旗另開新鋪「民間策發會」,已被坊間解讀成她意圖金盆洗手退居二線之訊號。

陳太所謂「意興闌珊」之隱衷,她一位「身邊人士」在《南華早報》代其一吐胸中怨氣,“Unlike her experiences as a top official, she is now experiencing first hand the anxiety of politics”。陳太心結,名為立法會,實為垃圾會,議事堂上爭普選,無所作為。此外,且對於泛民山頭林立,檯底暗戰,心懷不滿。

眼見道消魔長,兵兇戰危,民主陣營「三位一體」之李柱銘黎智英又出手,急把民主射燈再度對準陳太,再次把這位「港英余孽」兼「民主插班生」捧上民主神檯,聯手勸進,曉以大義,力陳厲害,務求勸得回心轉意,延續去年補選一役斬孽瘤於馬下之彪炳戰績,為泛民堅守港島區一席堡壘。

《壹週刊》吹風稱,「據知民主派『四大巨頭』正落力游說陳太改變初衷,包括民主教父李柱銘、天主教香港教區主教陳日君、盛傳在去年補選為陳太『包底』的李澤楷及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四大巨頭以『大局為重』四個字,希望月底陳太宣布棄選前勸服她收回成命」。

《蘋果日報》則指李柱銘對陳太棄選之猜測不以為然,李柱銘稱,「以他所知,陳太仍未作出決定,但他個人,『唔覺得佢傾向係唔參選』」。



(去年補選選戰尊子漫畫。9月27日《明報》)

6/19/2008

笑聲救地球

在此之前,讓我們高高興興地舉起腋毛叢生的右臂,向樹上掉下來的鳥糞大喝一聲:

「毛主席萬歲!! 我沒剃腋毛!!」

留意浴缸與肥皂水交界處的 TOT. 希特拉和他的雅利安人有沒有腋毛呢?


我一直以為「xxx萬歲」這種激情洋溢的日常生活開場白是希特拉的發明. 翻了翻這本書, 才發現希特拉還是抄襲了墨索里尼, 那麼說中國的 「毛主席萬歲」便應該屬於二手貨的二手貨了. 不過愛國青年少擔心, 中國人是世界上喊得最大聲的, 並且也是喊得最久的. 五‧ 一二後, 香港NOW新聞台曾播出了一段據稱是唐山大地震的拯救片斷, 黑白的, 一名男子被救出來後喊的第一句話, 不是「叔叔我要喝可樂」, 而是:

「毛主席萬歲!!!」

我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後來我突然在想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是在國內外的關於文革的記錄片, 透過對當時的公共生活的聚焦, 旁觀者大概都有這樣的觀感:狂熱, 愚昧. 為了堅決擁護黨的總路線, 人們無所不為. 比如說, 被教育局篡改過的BBC文革紀錄片中, 有一段是描述一個小女孩在鐵路上奔跑, 手中牽著一塊破布甩打著, 一個英國記者描述這個場面說, 這個小女孩正在追打一隻蒼蠅, 而當時大家都忙著除四害, 此外還有堆積如山的麻雀屍體, 以及唯美鏡頭下一眾平民柔和而滿足的笑容, 叫今人看著難免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集體狂熱, 尤其是我又看見現在愛國主義起死回生破口大罵所謂西方大罵荷李活甚至於大罵民主制度的時候, 它的存在簡直是令人絕望地無從質疑的.

可是近年的小說描述中當年的公共生活似乎又並非如此. 王小波著名的三部曲中鋒利的自嘲, 韓少功在馬橋辭典中對意識形態的過濾留下人性回歸的空間, 還有阿城嘗試還原世俗生活及世俗文學, 等等等等, 戴著鐵鐐跳舞的中國批判小說都有那麼一種欲彰彌蓋的張力, 他們所營造的玩世不恭的氛圍, 事實上恰恰也是一個催人淚下的語境. 在那裡, 人們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諸如串門, 下棋, 偷情, 偶爾喊幾句口號, 喊完就去耕作, 去扯談. 意識形態顯得如此薄弱, 政治立場顯得如此奢侈.

那麼, 在描述當時的大眾生活時, 是紀錄片比較可信呢? 還是知青的描述比較可信呢?

《希特勒萬歲! 豬死了!》一書作者魯道夫在「笑話能告訴我們甚麼」一節中說:「第三帝國並不像每周電影新聞所說的那樣是鐵板一塊;納粹統治的國家也具有多樣性, 由不同的利益、失望、擔憂和恐懼所決定, 這也反映在當時的笑話中. 」

關於政治笑話的產生, 魯道夫在書中認為是極權體制的產物, 而在民主國家中這種笑話「幾乎無用武之地」. 這一點我是不同意的. 我覺得, 政治笑話的產生可以理解為民眾最純樸的政治訴求, 這點無論在民主國度還是極權國度, 訴求的存在均是一致的. 而在極權國家中, 民眾的公共權力被嚴格限制, 甚至剝奪, 這時政治笑話就成為唯一一種出路, 造成大量政治笑話口耳相傳. 民憤越是高漲的社會, 政治笑話就越是出色. 我記得在香港在前特首董建華與前保安局長葉劉淑儀拍爛檔(聯手)幾乎釀成香港浩劫的「歷史時刻」裡, 本地出了幾本很有趣的笑話書, 《老懵董》和《掃把頭》. 葉劉淑儀更因此勃然大怒, 聲言要捍衛自己的髮型, 甚至痛斥創作者侵犯了她的權利. 民憤越大, 笑匠和喜劇演員的處境便越是危險, 香港電台最出色的節目之一《頭條新聞》惹來的風波一浪大於一浪, 甚至成為中央政府追殺的對象. 此外, 馬龍漫畫和尊子漫畫也為人津津樂道. 無論如何, 講笑話永遠是平民的專利, 被冷嘲熱諷口誅筆伐的永遠是當權者最後享有的特權.



魯道夫在書中多次強調當時的笑話是「沒有惡意的」, 「並不涉及深層政治問題」, 甚至是, 「友善的」, 似乎要局外人相信當年說笑話的德國人是一群敷淺而正直的烏合之眾或者白痴──乃是本書最大憾處所在, 也是作者暴露自相矛盾的軟肋. 政治笑話作為一種另類的非議、異見的形式, 本身發自於民眾對政府權力膨脹的恐懼與不安. 在恐懼與說笑話之間並不如魯道夫所以為的那樣, 是一種能量的轉化, 相反卻是對批判手段與及情緒的修飾;箇中心照不宣的憤恨, 在傳播多年之後始終能激起共振, 警示今人引之為誡,而不是弱化對暴政的不滿, 如此,便已有力地反證這一點.

這本第三帝國的政治笑話野史, 以普魯士人民諷刺威廉二世的笑話為起點, 止於德國戰敗. 如此便令人有點意猶未盡: 盟軍共治時代應該不乏笑柄, 而東德人民的日子又是怎樣挺過來的呢? 此則涉及另一個偉大發明: 共產主義. 不過這又是第三帝國的題外話了.

說到共產主義, 對權力嬉笑怒罵的批判在中國仍不獲許可. 上星期我跟朋友聊起蘇聯的政治笑話, 在我看來俄羅斯民族的幽默簡直冠絕全球. 這時我卻居然很天真地問對方, 甚麼時候中國也會出版一本蘇聯笑話集呢那該多有趣呀. 對方搖搖頭說, 現在? 不可能的.

GDP和MADE IN CHINA的神話, 總是令人很輕易地就忽視了背後死而不僵的政治語境.

於是我開始重溫網上的蘇聯笑話, 其間發現有幾個與魯道夫所提及的第三帝國笑話重疊. 無論如何, 用笑話堆砌起來的歷史, 比一切史書都耐人尋味. 至少其反映的正是最根本的人性所在.


其一,

集体农庄庄员伊万在河里捉到一条大鱼,高兴的回到家里和老婆说:“看,我们有炸鱼吃了!”“没有油啊。”“那就煮!”“没锅。”“烤鱼!”“没柴。”伊万气死了,走到河边把鱼扔了回去。那鱼在水里划了一个半圆,上身出水,举起右鳍激动地高呼:“斯大林万岁!”


其二,

伊万看电视,是勃列日涅夫在演讲。伊万觉得无聊,换了一个,还是勃列日涅夫在演讲,又换一个,还是他。伊万一连拨了几十个台,最后累了,准备关电视。这时候电视画面变成一个KGB,怒气冲冲地叫:“你再敢换?再敢换?再换判你10年大牢!” (這個換成救災演講應該怎麼說呢? )


其三,

  In America, you find party,
  In Soviet Russia, party finds you!

  the grass is green,
  the sky is blue;
  in soviet russia,
  poem writes you!


其四,

  书记:你对这次的大会有什么意见么?
  某人:我是有意见,但是我不同意我的意见。



其五,

  勃列日涅夫即将访问波兰,波兰当局命令一位著名画家创作一幅名为《勃列日涅夫在波兰》的大型油画作为献礼。很不情愿的画家在威逼之下接受了任务。画成之后,波兰一高官前来验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画面上一对男女在豪华的大床上尽情缠绵,窗外的风景是克里姆林宫。
  
  “这是什么?这女的是谁?!”高官愤怒地问。
  
  “勃列日涅夫的夫人。”画家答道。
  
  “那男的呢?”
  
  “勃列日涅夫的秘书。”
  
  “可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哪里?”
  
  “勃列日涅夫在波兰。”



蘇聯笑話集134條<< (abu提供)

Soviet Political Jokes<<


保釣夢,采油夢

中國政府處理保釣的方式,再次向世界表明,中國一黨專政,有利世界和平,符合友邦利益,是專制,而非民主,使中國外交政策更具確定性。

一週以來,保釣旋風再度席卷两岸三地,中國政府氣定神閑,不為所動,使「来之不易」的「中日友好關係」經受了考驗。相反,在實行民主的台灣,保釣憤青出身的民選總統馬英九,當年一腔熱血發起保釣愛國行動,如今無可奈何卷入保釣政治漩渦,在民間「愛國主義」及反對黨質疑「聯中反日」之兩大強力氣壓夾攻下,進退兩難焦頭爛額。

為了「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各自宣稱擁有釣魚島主權的「兩個中國」,表現各異,一個動口又動手,一個動口不動手。

台灣方面,馬總統發話,「釣魚台是中華民國領土」,民間保釣人士自發奮勇駕船駛往釣魚島宣示主權,政府派軍艦護航。保釣人士稱,保釣船「前進到距釣魚台0.4海浬處」,達至「前所未有、相當近的距離」,「成功」宣示主權。

中國方面,中國政府在外交部大樓新聞發布廳「宣示主權」。日艦撞沉「台灣同胞」漁船之六月十日,及一週後的十七日,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及姜瑜相繼按動「主權宣示」錄音機,兩度重播「三段式」「主權宣示」錄音:

「钓鱼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中国对此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中國政府對日本海上保安厅船只到钓鱼岛附近海域活动并导致中国台湾渔船沉没表示严重关切和强烈不满」。
「我们要求日本政府停止在钓鱼岛附近海域的非法活动,防止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台港兩地熱火朝天的保釣熱浪,不能侵襲漸入佳境的中日蜜月。由上月初胡錦濤主席訪日「暖春之旅」精心筑就的「中日友好」愛巢,不容破壞,因之,中國政府處理事件「冷靜」與「理智」。

中國民間的愛國情緒失控事件再沒有發生。收起反日火氣,強壓國恥怒氣,反日「愛國群眾」顧全大局,「緊密團結在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周圍」,自覺配合「中日友好」國家大局。

事件發生後至今,中國唯一一次保釣示威,也是「和平有序」地進行。官方默許之下,「民間保釣聯合會」今日下午組團,在北京日本駐華大使館前示威,展示標語,宣讀抗議信,「宣示主權」二十分鐘後散場,有專車接送。

手中有油,心中不慌,中國政府高瞻遠矚,與其孤島釣魚,不如東海采油,開發東海油田,比爭奪釣魚台孤島,遠為實惠。中國外交部今日宣布,中日達成「原則協議」,擱置海域主權爭議,聯手開發東海油田。

三十五年前那場愛國浪漫主義的保釣夢,那些胸懷「中國心」的台港兩地熱血青年之保釣夢,一旦夢醒,驀然驚覺,這原來是一場經濟現實主義的采油夢。



(五月七日《人民日報》頭版)



6/13/2008

平視的能力

我本無意趕這趟混水, 因為我覺得如果「範跑跑事件」發生在香港, 輿論斷不會上升到如此高度.

一如既往, 論戰斷然分成兩大派系: 討範派, 挺範派. 毫不意外地涇渭分明, 旗幟鮮明, 而且所爭執的重點, 根本也不是同一個命題. 在理性辨論的遊戲中, 這種爭執是無效的, 是浪費的, 是歧見紛呈的喧鬧, 是雙方掩著耳朵的對罵, 不需要任何道德或者知識依據也可以預知即使爭執下去不會留有任何結論, 可是/於是, 爭論仍在持續. 對此我沒有興趣參與討伐或者辯護. 一連串的叫囂聲在提醒我必須去想另一個問題.

我剛看了一點點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理論, 有這麼一點理解, PUBLIC SPHERE是指公共參與的社會空間, 是社會各階層與及權力核心之間所有互動空間的集合. 不過在此之前, 必先建立起平等對話的平台, 要求權威意識收皮, 每個人都應免於歧視、監視以及強制之下, 持有同等的發言權. 於是我在想, 俯視的訓導之下, 仰視的辨解之上, 平行對視, 或者我該說, 平視的能力, 我們有沒有?


為甚麼現在這個社會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肢解一個人, 審判一個人, 強制抵制一個人, 甚至急於將個人置於集體的敵對面從而吞噬作為個人的獨立人格身份之存在. 我所寫的不是一個疑問句, 而是一種質疑. 最近的一連串爭論, 從黃千源, 到王石, 到範美忠, 每一個心理群體正在大量地使用「我們」、「你們」及「他們」等話語, 用以表述並建構不同心理群體中「和諧社會」的主流代言形象. 在這些用以區分立場、訴求的心理指稱中, 「我們」正在嘗試努力獲取最大的政治承認以及社會承認, 抱著濃厚的「敵我」意識, 呼籲步調一致, 無形中「我」被迫消聲退場, 取而代之「我們」在嘗試主宰所有「我」的立場. 而「你們」往往在「我們」俯視之中成為審判和教化的對象, 用以奠起「我們」所處道德高地或知識高地的踏腳石. 與之同時, 無論大家願意與否, 「他們」已經成為「我們」加以利用的論據, 其性質甚至非常不穩定, 取決於「他們」是作為「我們」拯救、施恩的對象, 還是作為破壞「我們」的外部勢力, 以此作為收編入「我們」或者「你們」的語景之中重要參數. 於是「我們」與「你們」之間經常導致這樣一個極端的情況, 即雙方把對方所不齒的一切全盤接收, 目的只有一個:「我們」堅決要把「你們」打翻在地, 感嘆號. 各個心理群體所要求的, 不僅是捍衛自己的發言權, 還希望別人對自己的發言內容在行動上思想上均無條件接受:「你們」不能這樣這樣這樣, 「你們」必須那樣那樣那樣. 這是典型家長心理與烏託邦思維結合的雜種, 即認為假如別人都有「我們」所倡導的模範意識, 整個世界就從此好起來了. 無論是「討範」的道德衛士, 還是「挺範」的知識份子, 此刻這種傾身「俯視」的姿態, 竟表現得何其一致.


範某正在被過度詮釋, 逐漸放大成「範跑跑們」.「挺範」「倒範」之間的執拗無疑都在脅持一個以範某為代表的作為「他們」的群體. 於是, 「討範派」及「挺範派」都忽略了論戰的擴大正在急速吞噬範某作為一個純粹的「我」的個人存在. 不過, 這次作為論據的「他們」是否存在, 則顯得十分可疑. 退一步說,「我們」可以分「左右」, 但可否不必分「上下」. 進一步說, 「我們」的包容性是不是能再大那麼一點點, 大到剛好可以讓一個渺小的「我」存在, 在強大的「我們」面前坦承地說幾句關於「我」的話, 就很足夠了.


最後我還想說, 道德. 一個社會竟然對道德的訴求如此強烈, 強到可以煽動所有人參與道德審判甚至於道德迫害, 以達到強制社會規範的效果, 在反面看, 剛好說明它的法律、教育及社會價值等各方面正處於非常不堪的境地. 可惜, 道德是無常的價值, 尤其是當道德與政治勢力糾纏不清的時候, 便會有人發現, 燒死聖女貞德的是道德, 為聖女貞德平反的也是道德. 相比起來, 法治有如危立在彼岸的避風港, 而道德只是雷電交加之際仍在海上勉強漂行的救生木筏.

「反叛主教」沒有奧運請柬

香港各大宗教門派合組「香港宗教領袖奧運朝賀團」,北京向香港本地宗教領袖人手派一張奧運請柬,但天主教香港教區收到的請柬,不是給現任主教陳日君樞機,卻是給助理主教湯漢的。

在陳樞機未曾正式公布教區權力交接時間表,湯漢接班日子未成定案之當刻,北京公布掌門人請柬之舉,不啻左手撥開陳樞機,右手緊握未來湯主教,搶閘祝福。眼中祗有後任掌門人,大搖大擺視當今掌門人透明,北京利用「時間差」做「政治臉色」,是向湯漢拋媚眼,更是給陳樞機下馬威。

毫無疑問,正與梵蒂岡教廷眉來眼去的中國政府,早已知悉香港教區必於奧運前完成接班。據報導,陳樞機本月內將赴梵蒂岡述職,期間向教宗再次提出退休請求,預料交棒時間,或有定案。湯漢係於今年一月晉升香港教區助理主教,成為陳樞機之欽定教區主教接班人。

北京搶閘向湯漢派奧運請柬之消息,《南華早報》勇當第一傳聲筒。《南華早報》週一稱,邀請係由中聯辦發出,湯漢欣然接受,稱感覺榮幸,同時獲邀者,還包括本地佛教道教等其他宗教門派之領袖,但報導并未說明邀請何時發出。中國官方香港《文匯報》次日(週二)也發消息,更直接以「準主教」,稱呼湯漢。

《蘋果日報》週二則引述「教區人士」之言警告,北京此舉厚此薄彼,有搞統戰與分化之嫌,「點解陳日君主教冇同時獲邀請呢?」。

統戰是團結與孤立,拉攏與分化的藝術。北京對「反叛主教」陳日君死心,放棄統戰癡心妄想,但無意與香港教會為敵,是故,湯漢之接班人地位確定後,北京向其大送秋波,寄希望於教會內之「和平演變」。在中梵建交及宗教自由上與陳日君交手不斷,多次破口大罵陳日君的中國官方「愛國會」副主教席劉柏年,曾嘴甜大贊湯漢上台是「一件喜事」。

中梵建交,香港民主,中國宗教自由,年近古稀的陳日君樞機一身肩負三大歷史重任。「人民的呼聲,就是上帝的呼聲」,陳樞機一直高分貝向中國統治者念誦其不敢面對的人民呼聲。

今年「六四」十九週年祈禱會上,陳樞機稱:「平反六四,將是最有價值的金牌,遠超過任何在奧運運動場上能得到的勝利」。「當有一天,全國人民能為天安門烈士公開默哀一分鐘時,『天安門母親』的期望終於落實,屆時國際社會必會相信和歡迎我國的和平崛起」。(蘋果日報)

此前,在報章采訪中,針對近期中國之民族主義熱浪,陳樞機警告,「在中國,民族主義是十分危險的」,中國人之狂熱民族主義,有進入國家主義乃至法西斯主義之危險。陳樞機又坦言,中國沒有宗教自由,是中梵建交的最大障礙。(蘋果日報)




(陳日君在「六四」十九週年祈禱會上。六月五日《蘋果日報》照片)



6/05/2008

少年中國 夢碎「多難」


(六月二日《蘋果日報》尊子漫畫)


十九年了,中國母親,舊恨未除,又添新怨。十九年前6.4清晨的年輕槍下冤魂,與十九年後5.12震災豆腐渣校舍瓦礫下的幼小亡靈,把「天安門母親」與四川母親之淚匯聚成流,一點一滴,一絲一縷,皆是對這個十九年死性不改的貪腐暴政之悲憤控訴。

天災易御,人禍難雪。同一個制度下,面對同一個對手中國政府,四川母親重蹈「天安門母親」的命運,強忍喪子之痛,蹣跚而堅定地走上注定艱辛無比的伸張正義討還公道之路。

六月三日,震區都江堰上百名枉死學生家長齊至法院控訴當地聚源中學校長,該校豆腐渣校舍致二百多名學生於震災中枉死,都江堰警方群出阻截,帶走多名家長,又阻攔甚至扣查多名外國傳媒記者。受家長委托的原訴律師,在警方施壓下不敢露面。警方稱,法院不受理此案,叫家長上訪解決。

事件發生在李長春眼皮底下。當日,李長春之為震災發生22天後,臨幸災區的最後一個中共政治局常委,正在都江堰「含淚」(CCTV如此強調,有錄影為證)出鏡。據新華社通稿,李長春特別駕臨豆腐渣校舍奪取過百師生生命的北川中學,對劫後幸存的學生道,「党和政府一定会为你们建设一个更加坚固、更加漂亮的新学校」。

「豆腐渣」是李長春的禁忌。救災期間,李長春主管的中宣部,祭出傳媒禁令,遠比溫家寶救災行動高效快速,禁止報導及追究震災豆腐渣建筑之新聞封口令,接二連三。(據國內知情人士爆,《南方週末》抗命追殺「豆腐渣」,遭中宣部點名批評)

把救災不力政治危機轉化為政府粉飾形象良機,中國政府一舉奪取言論資訊封鎖與救災形象公關戰雙重勝利,其於救災期間之「開放」及「透明」,國內外輿論贊口不絕,國際社會人權指責甚至暫且休兵,於此,意識形態主管李長春功不可沒。

馬英九及達賴喇嘛,與李長春心靈相通。二人的六四十九週年主題詞,不約而同從聲討鎮壓,變成贊頌救災。

在野時矢言「六四不平反,統一不可談」的馬英九,去年總統競選期間高分貝放言「自由民主必須是兩岸共同的語言」的馬英九,一旦變成「馬總統」,一年一度六四感言,馬上從抗共拒統道德批判,變成兩岸和解「善意」釋放。「從大陸官方搶救災民的迅速、大陸首長對災民的關懷、災難及抗爭新聞報導的開放」,「顯示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卅年,已有一定的成果」,今年這篇全文僅三百九十六字,歷來最短的六四感言,用最大的篇幅贊頌「大陸官方」的「改革開放卅年」歷史進步。

另一個中國政府眼中的「分裂分子」達賴喇嘛,亦籍六四之機,向中國政府「釋放善意」。《明報》週三獨家報導稱,六月四日,達賴喇嘛擬發動全球藏傳佛教僧侶及信眾集體誦經禱告,為四川地震死難者祈求新生,西藏流亡政府全體成員參與,盼籍此舉,「為下一階段的高層次商談創造條件」。達賴喇嘛方面人士特意撇清,稱此舉與六四「完全沒有關係,此次禱告純粹為四川死難者而設」,選在六月四日,祗因此日恰為西藏重要宗教節日。

政治是利益交換的藝術,因之也是記憶與失憶的藝術。世上祗有二種人謹記六四,絕不遺忘,一是「天安門母親」,一是中國政府。十九年來,六四當日,中國政府例牌以天安門廣場嚴陣警戒,一年一度喚醒國人的六四記憶。

六四記憶,在「天安門母親」,是喪子之痛,是午夜夢回,痛不欲生,在李鵬家族,是紅朝永享,是子憑父貴,榮華富貴。今年六四前夕,屠城主兇李鵬之長子李小鵬棄商從政,從中國最大電力國企寡頭華能董事長,調任山西副省長,成為今年六四期間中國政商界最刺激新聞。李小鹏從主管最大電力公司,到主管第一產煤大省之煤政,民間輿論戲稱為「煤電聯動」,而事實上,通脹飛升之下,實行煤電聯動,松綁電價管制,也是中國電力幫之朝思暮想。李鵬家族一統電力幫,李鵬之幼女李小琳于今年年初,已高就中國最大電網公司中國電力董事長。

同一個政權,同一個制度,六四鎮壓的主事者,十九年後仍是政治勝利者,經濟得益者。「天安門母親」老淚流乾,冤魂平反,遙遙無期。

十九年前的六四前夕陪同趙紫陽到天安門廣場探視學生的溫家寶,不住口地說,「多難興邦」。當年的溫主任(六四時為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今日的溫總理,午夜夢回之時,可曾撫心自問,中國人「多難」之源,寧非正在此「邦」?

十九年來,歷史循環反復,證明「多難興邦」與中國無緣。中國的現實是「多難催情」,是麻木不仁。保守派喉舌《21世紀經濟報道》日前頭版頭條文章《多難興少年,少年必興邦》,聲稱震災中身心受創痛失父母親人的孩童少年,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是「我們未來的驚喜」。此前,該報有社論題為《中國加油展現後生可畏,多難興邦成就少年中國》,稱頌反西方與救震災,展現中國年輕人力量。

因此,天安門廣場上槍下坦克下的亡魂,震災中豆腐渣校舍瓦礫下的學生,注定承受連綿不絕的「多難」,他們的「多難」,襯托出愚昧無知與寡情薄義的「我們」的幸運與幸福。他們是歷史教訓,他們是反面教材,「我們」引以為鑒,引以為戒。他們是腐朽凋零的中國過去,「我們」是生機勃勃的中國「未來」。

沒人承認,「他們」也曾經是中國的少年,曾經是「少年中國」的未來,曾經是「中國夢」之所寄。五十九年來,十九年來,一批又一批生機勃勃意興風發的未來中國少年,一個又一個斬斷「多難」宿命奮步前進的未來中國夢,在這個政權,在這個社會,被這班貪官酷吏,被這班朝廷鷹犬,聯手絞殺,聯手碾碎。

百年前梁啟超的「少年中國夢」,與「天安門母親」的「六四平反夢」一樣,實現遙遙無期。



(控訴都江堰聚源中學豆腐渣校舍的震災枉死學生家長。路透社照片



(「天安門母親」丁子霖的家庭靈堂,美聯社照片)


6/01/2008

「愛國」三督屁

今年以來馬不停蹄顛簸穿梭於全國災場的溫總理安慰全國人民,「多難興邦」。於此喜事與悲劇交纏,北京奧運共天災人禍的「多難」之秋,中國人民齊助國威,共赴國難,再掀愛國主義高潮。臭扁CNN,抵制家樂福,封殺莎朗史東,愛國聲威,威震寰宇,歐西夷狄,望風披靡。

愛國主義新思維新作風層出不窮。香港「愛國愛港」第一大黨民建聯宣稱,持雙重國籍,無礙肩負「愛國」重任。把聖火火炬擺上ebay貨架的「聖火紅衛兵」堅稱,炒賣聖火不等于不愛國。反日人士暴怒,中國政府求助日本軍機運輸物資賑濟災民,是賣國行為,傷害民族感情。

正如包二奶不等于棄髮妻,更不等于不愛妻,持有兩國護照,身兼中國人與加國人雙重公民身份,也不等于不愛國(中國),民建聯為其副主席蘇錦樑之辯護,有基本法撐腰,理直氣壯。

上週,再次把港府拖入「管治危機」的委任副局長雙重國籍風波,終以曾特首一錘定音,「愛國」標準太高不利招攬人才,得以硬著陸。曾特首與民建聯并肩作戰立場一致,既然基本法并無禁止副局長持雙重國籍作雙重效忠,而市民乃至政客身兼多國公民,也是多年「港情」所在,然則持有或放棄外國國籍,純屬私人問題,政府無權干涉。

基本法也并無禁止自稱「愛國愛港」政黨之領導人同時愛上他國,因之,歷來逢「漢奸」必誅的「愛國愛港」第一大黨民建聯,在國籍事件發生前,從不認為其副主席擁有外國國籍於政治上不當,事件發生後,也多番辯護,力挺其蘇副主席候任蘇副局長繼續「依法辦事」。

愛國重要,賺錢也重要,奧運聖火不可以搶,但可以賣。一方面護衛聖火,一方面倒賣火炬,「聖火紅衛兵」辯駁,「兩件事無關係」。

本期香港《壹週刊》爆料,一名在港留學大陸學生,幫大陸高幹子弟,把憑特權取自中南海原用以饋贈外賓的數支奧運火炬,擺上香港ebay高價炒賣。令人意外,這位內地留學生,同時是「聖火紅衛兵」,曾經組團披戰衣在香港街頭衛聖火。

談起搶聖火,這位前「聖火紅衛兵」義憤填膺,「外國人鬧中國,只係因為佢地本土問題多多,要炒起中國問題轉移視線!所以我地要企出黎叫大家愛國」。當被質疑「邊談愛國邊賣火炬」,他「起初面有難色,但隨即道:無所謂!兩件事無關係 」。

但救災與反日有關係。日本軍機賑災計劃,在中國軍方及民間反對聲中夭折。救災有恩,也無力化解歷史深仇,同胞水深火熱,救災刻不容緩,但「日本軍機戰後首度飛抵中國」,據稱令中國民間「想起了日本侵華戰爭」,傷害民族感情,不能容忍。

是故,雖然與日本蜜月期的中國政府公開謙恭表示,「欢迎有关国家和军方向我们提供救灾援助」(外交部發言人秦剛29日語),「主動」向日方「請求」派軍機協助賑災(日本內閣官房長官町村信孝28日口徑,秦剛在29日記者會上被一再追問下未作否認),《人民日報》旗下鷹派喉舌《環球時報》,仍引所謂「接近中國軍方的人士」之言全盤否認,更反口稱建議「是日方提出的」。但與此同時(30日),《人民日報》卻發表全版長文熱淚盈眶感恩戴德,稱「跨越国界的救援行动是一部闪耀着人道主义光辉的巨著」。

本次鬧劇,不管是日本政府自作多情,抑胡溫政府一廂情愿,民族仇恨與國家面子,比賑濟災民更為重要,證明是中國的「愛國主義」現實。



本期《壹週刊》圖片



《人民日報》5月30日第十一版